有一次,沈胡子因事告假还乡,闲暇时穿着便衣到归德(商丘) 城前蹓跶,天黑回城路过一道土坡,忽然看见一个乡下人推着一车子瓦盆上坡,坡陡路滑,车儿一仄楞,眼看就要翻车。如果车子一翻,往坡下一栽,不但一车瓦盆要全部摔烂,而且推车人的生命也有危险。正在干钓一发的时候,沈胡子眼明腿快,抢步上前,一扎脚,用身子抵住了木车,避免了一场大祸。 推车人把车子扎稳,感激地对洗胡子说:“大哥,要不是你帮我一把,恐怕我就没命啦。我怎么谢谢你呢?“洗胡子说:“不用谢。我回你,天快黑了为什么还要急着推车赶路呢?“推车人唉了声,扑簌簌掉下泪来:“大哥呀,你不知道,这会儿的官税全如牛毛,咱穷百姓把东西卖干卖净,还是交不完的税。这不,儿家穷哥儿们为了交纳官税,合伙儿烧了一窑瓦盆。上头逼税逼得紧,家里单等我卖了瓦盆交税呢。“沈胡子一听,十分生气,心想:都是那贪官污吏,把百姓逼到这种地步。他想让卖盆的说说地方上的官吏们是如何巧立名目,向老百姓要税的,又不忍耽误卖盆的时间。寻思一会儿,就说:“你这-车盆我全买了,要多少钱给多少钱。咱弟兄们第一次见面,坐下攀谈攀谈。”卖盆人一听,喜出望外,就和沈胡子一起蹲下,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们压榨和盘剥穷百姓的事情,一五一十地一下子说了个痛快。说完,卖盆人不知怎么,忽然对沈胡子有些怀疑起来,问:“你是什么人?”沈胡子笑笑说:“你刚才不是叫我大哥吗?兄弟怎么还问是什么人呢?“卖盆人奇怪地笑了笑,不好意思地说:“咱俩今儿初次见面,怎么能凭一句话就成了弟兄呢?我是个穷人,实在不敢高攀。“沈胡子说:“咱们刚才以兄弟相称过了咋好再改?兄弟如果不嫌弃大哥,咱俩就在这儿结拜,你看咋样?”卖盆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,俩人就跪地面朝北磕了个头,就算结拜了。 沈胡子说:“兄弟,你在后边推着,我在前边拉着,你帮哥把金这实去行吗?“卖盆人说“那还有啥说的?“就这样,他俩一推一拉过了土坡,把一车子盆送到了沈府。 再说归德城周围的贪官污吏们,都知沈鲤是个耿直人。他们一听说沈阁老回来了(当时沈鲤在朝中任阁老),心中都很害怕,唯恐沈胡子查访出他们坑害百姓的恶迹来,自己吃不消,便纷纷都到沈府来拜访。说“拜访”名字好听一点,其实是借故送些礼,捂捂沈胡子的嘴,叫他即使查出他们的恶迹也不便计较。这天晚上,说胡子和卖盆子人来到家的时候,客厅里已经坐满了。管家的见老爷回来了,连忙叫老爷过目一大把礼单。沈胡子认真地看了一遍,说:“礼物全部收下,我自有用处。”管家感到吃惊:老爷平常最烦人给他送礼,今天怎么忽然收起礼来了? 众官吏一见阁老回来了,急忙争抢着迎上去问安。沈胡子叫他们都坐在位子上,对他们到沈府来表示十分欢迎,并置酒款待。酒散时,都问沈阁老还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办理。沈胡子心想:至于对这些贪官污吏如何处置,得要真凭实据,还需要事后仔细查访,我现在先叫他们还还帐。就说:“别的事情也没有,只有一件,我有个弟弟来归德府卖瓦盆,有众位在此,我想就不让他推着到街上去卖了吧?••…”还没等沈胡子说完,你看那些贪官污吏谁比谁眼皮儿活,心眼儿灵吧,这个说:“我买一个。”那个说:“我买两个。”还有的说:“有多少,我全买了。”沈胡子见此情况,连忙说:“众位不要挣抢,别管瓦盆大小,一人只许买—个,不许多买。”于是,官吏们只好把瓦盆均开。有没抓到手的,也非要买一个不可。沈胡子问卖盆的:“家里还有吗?”卖盆的说:“有,我明儿再送来。”沈胡子说:“好!没捞到手的先订货,交下定银,明儿领盆。谁要多大的,先让管家用笔记下来。”于是——都报了型号。贪官污吏们问价钱,沈胡子说:“这价钱嘛,以盆的大小而论。端回去可用盆盛一盆元宝来,那就是价钱。没捞到盆的,交定钱也是同样。”贪官污吏们一听,都傻脸了,心想,我搜刮老百姓这么多年,这一家伙全挤出来了!但是谁也不敢说不拿。 当天晚上,贪官污吏们都用盆端着元宝送到了沈府。 沈胡子指着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元宝,对卖盆人说:“这些,连同给我送的礼,都是那些贪官污吏搜刮老百姓的,你让百姓们全都领回去,你代我向父老们分一分。” 第二天,百姓们就把元宝和沈胡子收下的礼全搬走分了。从此,这些贪官污吏搜刮民财都不敢像以前那样大胆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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