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末年,归德府城侯府有一老仆名郭尚,18岁进侯府,开始事奉太常寺卿侯执蒲,继而又事奉其子侯恂。从侯恂考秀才、举孝廉、登进士第,郭尚一直随行。 侯恂做官后,郭尚又随侯恂西抵秦、凉之塞,南按贵州,北至黄花镇、居庸关。一次侯恂路经华山,攀崖悬洞而至其巅,郭尚也手挽铁索随后。华山老道曾对侯恂说:“公乃贵人,当腰围玉而陪天子。然一生有五大难,过此五难则可长寿。此仆当济公难,请公善待之。”然而郭尚却放荡不羁,办事很不认真。侯恂派他去管理南圃别墅,他却到处乱跑,久而久之,好端端的一个南圃竟荒凉得目不忍睹。侯恂派人跟踪,发现他自携琵琶,到鹿邑城门楼上与一妇人饮酒弹唱。侯恂闻讯怒斥一番,从此不再用他。崇祯元年(1628年),侯恂复职,去京师赴任,郭尚要求随行。可到了京城,天天去街上饮酒,每饮必醉,让他所办的事竟忘得一干二净。侯恂在一旁怒骂,他却倚在墙上鼾声如雷。如此二年多,虽多次遭骂,却置若罔闻,恶习不改。 崇祯九年(1636年),户部尚书侯恂被奸相温体仁所害,即将被捕入狱,侯恂环顾众仆人道:“你们皆衣食于我,今我坐牢,谁愿随从?”众仆互相观望,一言不发。一老仆却突然哭拜于堂要求随行。侯尚书一看,原来是老仆郭尚,不由冷笑道:“嘻!你是何等人,要你何用?”老仆郭尚匍匐向前说:“老爷盛时,当然用不着我,所以,我可以天天醉酒;如今老爷有难,身边怎能无人?小人理应效犬马之劳。老爷难道忘了当年老道所言吗?”从此不再饮酒,也不与家人通信,陪侯大人在狱中7年。当时,奸相温体仁和薛国观相继秉政,对东林党人残酷迫害,经常派人侦探东林党人的行踪,侯大人的亲朋好友及仆人,大多已藏匿,而老仆郭尚却披星戴月出入狱中事奉侯大人。 郭尚为了报效主人,几个积蓄不久便花个净光。俗话说:“凤凰落水不如鸡,虎落平川被犬欺。”主人盛时,仆人借钱也易,可现在借钱比登天还难,不由心急如焚。忽一日,听说京师有个姚寡妇,颇有家财,并扬言道:“非官人不嫁。”于是,老仆郭尚便伪称官人娶了姚氏。郭尚每天从家中取钱买酒菜交欢狱官禁卒,因此他出入狱中无人为难。后来姚氏知道了郭尚的身份,便大吵大骂,以手提其耳,咬其脸,脸上齿痕常满,但为了报效主人,却从无怨言。 崇祯十五年(1642年)六月,侯恂出狱,督七镇兵马援汴。 以老仆郭尚为军官。郭尚头戴将军冠,身着将军服以见姚氏,姚氏大喜。老仆郭尚拜谢候大人道:“老仆好饮酒,为了老爷已七年不伙。此后愿日夜倍敌以修之。”久之,因饮酒积病而死,年57岁,弹于商丘古城北金家桥。侯方域曾为之写《郭老仆墓志铭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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